傍晚时分,小棚已经弄好大半,两个大棚才一半不到。
叔叔们把机器收好开到路边,闻言一个人折回去棚里看地。
她蹲在地上,看着宽阔干燥的土地直叹气。
关于土地,她一时间也没有办法能快速解决这个问题,走来走去看了下一,又伸手戳了一翻过的地,她的表情僵硬了,更大的问题出现了。
翻过的地深度不足三指深,后面还要起垄,那脆弱的苗怎么能扎根呢?
闻言一瞬间有些奔溃,叉腰仰头哀嚎起来。
“闻言,回去了,叔叔们催你呢。”大棚门口,沈黎礼探头喊道。
闻言听见声音,偏着头看了一眼,然后迅速转身收起表情,深呼吸调整自己,再次转身,脸上只剩笑容,“走吧。回家。”
沈黎礼先是不明就里,但看着她强撑着的样子,只点了点头。
一行人踏着夕阳回了家。
晚饭之后,闻二叔三叔留了下来,家里只剩下自家人了,闻言放松了下来。
“二叔三叔,这个地,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…耕的太浅了,深度不够。”
闻言抱着膝盖,表情抑郁。
“什么情况?那这怎么办?”闻三叔嗓门扯的老大,脸颊通红,一开口酒气就冲了出来。
“嘶!啧…想办法啊,还问?”闻二叔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,撇嘴看着闻三叔,表情嫌弃。
闻三叔委委屈屈抱着生疼的脊背,“我就是不知道才问的嘛。”
“要不用锄头挖一遍,就能深一点。”闻爸提出建议。
沈黎礼看着闻言,回答着闻爸,“那样比较浪费人力,时间。”
闻言还是抱头叹气,忽然她眼前一亮,急忙抓着二叔的手问道:“叔,是不是有其他类型的耕地机器?”
闻言抓着二叔的手就不放,闻二叔面上嫌弃死了,白了她好几眼,好不容易甩开她的手,却又自己转到角落里去打电话了。
闻言眼神亮晶晶的,也不着急了,靠着椅子等待二叔打电话。
十几分钟之后,闻二叔转回来了,对着闻言点了点头,“老板说有,但是价钱加六十。”
“哇哦…”闻言弹跳起身,兴奋的拍着巴掌。
两台旋耕机,一台深耕机,五六十可以忽略,就是要先把地基打好,不然长势不好,损失的更多。
“安静。”闻爸拍着桌子白了一眼闻言,沈黎礼很识相的拉着她坐下。
闻言乖乖听话坐下,但内心的喜悦她压抑不了一点,直接暴露在脸上。
“还有化肥复合肥也需要这几天就定了,反季会便宜一点,这几天我先给老板付好定金拉回来。”闻言强装着严肃,抿唇忍笑。
闻二叔点了点头,“可以,这两天耕完地,我去找朋友的大货车拉。”
闻爸此时的表情,一言难尽,他视线落在闻言脸上,又转开,来来回回好几次,一副没脸看的样子迅速偏过头。
敲定好机器和肥料,基本的事情也就定好了,按着计划走不可能再出现大错误,闻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。
一放松下来,闻言开始觉得胳膊疼手疼腰疼,哪哪都疼死了。
看着她不成器的样子,闻爸自己拿着手电去送闻二叔三叔回家。
闻言大字型躺在院子地板上,也顾不上脏不脏了,松快的深呼了一口气,看着天空中星星点点,手臂枕在后脑勺上,脸上的笑再也憋不住了。
“没污染的天空就是好,还能看到星星,星空真美啊。”沈黎礼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,仰着头感叹着。
闻言偏着头,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,不由自主地说:“一个多月了,你没想过回家看一看吗?或者回你公司?”
沈黎礼明显愣了一下,他转过头,剑眉微挑,声音低沉中带着些笑意与柔软,“怎么?我住在这里你不开心吗?这么快就想赶我走了,绝情的女人。”
他边说还边摇着头。
闻言愣了一下,马上反应过来,“我只是怕你老板开除你懂吗?我好心人来的。”
沈黎礼静静看着闻言,满眼笑意道:“是是是,请问好心人,能推我去洗漱吗?顺便把我推回房。”
“好的,老板。”闻言嘻嘻笑着,起身走了过去。
推着沈黎礼洗脸之后,闻言还给他洗了另一只没受伤的脚。
“你这脚好的太慢了,今年你都没机会体验捡菌子了。”闻言给他穿好拖鞋,推着他回房间。
“那我可以尝一尝,也不算留下遗憾。”沈黎礼单脚站立,把灯打开。
“别遗憾啊,你明年再来嘛,我家又不跑。我会永远记得你的。”闻言说的一脸认真。
昏黄的灯光映在闻言脸上,墙上的影子摇摇晃晃。
半晌,沈黎礼才开口:“嗯,来日方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