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的疑惑没一会便得到了解答,二爷爷凑到她耳边,轻声说道:“这钱你给小夏丫头,别说是我给的啊。”
闻言听这话,哭笑不得。“那我拿给她,她要是问起来,我还不是要说实话。”她心想,总不能说这钱是她给的吧。
就在此时,一句亲切的呼唤从身后传来。
“姐。”
闻言听见声音转过头,闻夏正兴高采烈地朝她走过来。
二爷爷更加慌张了 ,他用力把钱按在闻言的怀里,闻言也不知为何莫名慌张起来,她躲避着 ,二爷爷使劲往下按,突然,凳子失去平衡,闻言倒在地上,无奈地看着二爷爷 ,他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喝着茶。
“姐,怎么了?”闻言任由着闻夏把她扶起来,此时此景,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。
“没事,”闻言摇着头,在二爷爷警告的目光中,小心的把钱收起来,然后对闻夏说:“快去帮忙摆桌子。”
闻夏懵懵的被她推着离开。
这顿饭,人数有点多,闻言在院里,把两张桌子对排放并成了一桌,沈黎礼坐在闻言身边,紧挨着的是堂弟堂妹几个小孩,叔婶们都坐在另一边。
桌子旁挂着暖黄的灯泡,蚊子飞蛾绕着灯光扑棱着翅膀,一个六七寸的蛋糕摆在桌子中央,桌边的闻东和闻一双眼紧紧盯着蛋糕,时不时咽一下口水,闻言点燃蜡烛,催促着堂妹,“小夏,快许愿呀。”
“来来,到中间来,只有在这里许愿才灵验呢。”三婶满面笑容,亲切地把闻夏推到了中央的位置。
“是啊,快许愿,毕业之后有一个好工作。”二婶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。
“诶呀,还早呢,让孩子自己许愿。”三叔轻声劝说着,闻言心想,怕是在三叔眼里,她们全都是孩子,开心就行,那需要想那么久远的事情。
“那就身体健康啊,这多好多实在。”
家人们你一言我一语,争论着许愿的内容,而闻言则在一旁微笑,看着这久违的温馨时刻。
闻夏双手合十,害羞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,嘴巴张了几次没说出话来。
“姐姐。”
闻东挤开他爸妈钻到闻夏面前,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,“能不能先许愿吃蛋糕…”
“你个臭小子!”闻夏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,嘴上却说着,“等会给你个大块的。”
闻言轻轻拍了下闻东的后脑勺,笑出了声。
“哈哈哈…”二爷爷被这一幕逗笑,其他人也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三叔一把将闻东抓了过去,狠狠给他屁股上来了一巴掌。
闻夏趁着没人注意,闭上眼许了个愿迅速睁眼吹蜡烛,“好啦,快切吧,闻东东的口水流了八尺长了。”
蛋糕是闻言切的,她挨个分了一块,屁股遭殃的闻东,她破例给了一大块。
乡下也没有送礼物这一说,大人们做顿好吃的就算是很重视的了,闻言在手机上给闻夏发了红包,顺带把二爷爷给的钱也发给了她。
一顿饭闹哄着吃到了深夜。
当天夜里,下了一场大暴雨,一直持续到第二天,闻言早上起来,感觉外面嘈杂声很大,一开门,冷风裹着水汽朝她裸露在外的的皮肤袭来。
立秋的第一天,暴雨侵盆。
到了下午,雨反而有下大的阵势,轰隆隆的雷声陡然响起,闪电将阴沉的天空照亮,闻言站在雨檐下,静静的看着远处。
过了好一会,她回屋穿好雨衣雨鞋,又撑着伞,才往地里走去。
一路走过的水沟里都是漫的很高的混黄的水,还有些稻田里,泛黄的稻子一片片凹陷倒在地上,闻言看的心里发酸,只好加快脚步去大棚。
田里积起了水,混黄的泥水顺着沟壑流进蓄水池里,水已经漫出了池子,浸泡着边上的泥土,一脚踩下去,直接陷到小腿,没走两步鞋底沾了厚厚的泥巴。
池子边无处下脚,闻言又转去看了大棚,垄边上土地已经渗了水进来,土面上是干燥的,里面却是湿透了的,上面明显还留着灰白的粉,石灰还没被溶解,又看了其他几个,也是同样的。
闻言只好把大棚的喷水挨个打开,淋水之后希望能挥发稀释掉一些,等天晴了,就可以接着下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