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英寨主心神大乱,她看见满院子的女人,她们有的浑身满是被火钳子烫的疤痕,有的身上血迹斑斑,新伤叠旧伤,有的女子身上还有刀刻的鹰头图案。而孩子的状况更加凄惨,有的小孩手断了,有的被挖掉眼睛,有的被割掉耳朵。
“听说先寨主虽然是土匪,但只劫不义之财,遇到灾年还要救济山下桃花村村民。如今你手底下的人却下山劫掠桃花村村民,害得前村长惨死。”罗裳见如此惨状,眉目愈发凌然。
红英一时只觉五雷轰顶,她满脸不可置信,声音颤抖地说道:“郑大叔死了?被寨子里的土匪杀死的?”
“郑大叔?”罗裳有些疑惑,看来红英寨主与老郑头有些渊源。
原来,当年先寨主与红英寨主在上山途中被山石砸中,先寨主死了,红英寨主却被路过的桃花村村民所救,救她的正是老郑头,郑娘子还看顾了她一段时间。
红英心神大乱,她想起二叔说后山太乱,都是白骨,她是女儿家去不得;二叔解释都是手下的土匪自作主张去袭击村子,他全然不知情;二叔还告诉她让她不要下山,山下的百姓害怕他们……
罗裳趁着红英心神摇动,一鞭子将她甩飞,扑倒在地上。
二寨主见红英方寸大乱,着急解释:“大侄女,你别听外人的谗言,都是他们在诬陷我?想要离间我们叔侄的感情。”
罗裳见二寨主色厉内荏,朗声打断道:“大寨主,多年来被你的二叔耍得团团转,眼前的一切都明了,你若不信,亲自到后山去看看那里的秃鹫成群、白骨成山,去你二叔的库房里的地下石牢看看枷锁成堆、酷刑累累,去桃花村问问前村长死时郑家肝肠寸断、伤心欲绝。”
“你的亲信瘦麻杆、胖大山未必不知情!”罗裳戳破了红英寨主最后一丝幻想,她将目光投向自己的亲信,胖大山和瘦麻杆目光闪烁,不敢直视红英寨主。
瘦麻杆和胖大山武功极高,然而他们却没有拼尽全力,不光没有伤害女人和孩子,甚至没有和岚舟起冲突,只保护在红英寨主周围,方才见她被掀翻在地,本来要冲上来保护她,却被罗裳戳破多年的隐瞒。
红英见到瘦麻杆和胖大山的表情,已然明白了一切。
她飞掠而起,往二寨主的地下室奔去,片刻之后,又往后山飞去。
二寨主见红英寨主离去,气得跳脚,大骂道:“小杂种,里外不分,这个时候先铲除外敌保住鹰头岭的家业,你却听信妖女妖言蛊惑,果然跟你那死了的老爹一样,蠢笨如猪,愚不可及……”
二寨主愤愤不平地骂着,须臾,却见天边一个火球直直砸向院子里。
少红英挟带风雷,从天边坠落,她浑身燃起了大火,想一颗引爆了的炸弹。
瘦麻杆惊呼道:“寨主走火入魔了。”
红英浑身浴火,原本乌黑的头发变得通红,狂风乍起,红发在空中乱舞,剑眉倒竖,豹眼圆睁,身上蜜色的肌肤油亮无比,她步步逼近二寨主。
二寨主见到红英如此模样,吓得拽过一旁的土匪挡在面前,“红英,有话好好说,我是二叔,是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,你别忘了,是二叔把你养大的,没有二叔,就没有你的今天,你不能因为一个外人的只言片语,就跟至亲之人反目成仇。”
“寨主!”瘦麻杆和胖大山倒是不怕红英,见红英失去了神志,都不要命地往上冲,甚至不怕火烧到自己,只紧紧抱住红英的手臂。
红英手一挥,滚烫的热浪将他们掀翻,身上的衣裳燃起,连皮肤也灼伤了一块儿,二人赶紧将外衫脱掉。
二寨主见红英仍死死盯着他,想要逃跑,轻功却敌不过红英,二寨主逃不过,竟然死皮赖脸朝罗裳等人道:“各位好汉,先杀掉红英,她要是发起疯了整个鹰头岭都得毁掉,咱们的恩怨可以待会儿清算。”
罗裳等人自然是鄙夷不屑。
红英失去了耐性,将二寨主一把提起,二寨主见实在逃不过便也不再挣扎,漫天烈火中,他形如恶鬼,狂笑道:“小畜生,你为何不跟你爹一起死了,我费了好大劲,在你们必经之路上把石头推下去了,你爹都没了,你个小畜生却活下来了,那个不开眼的村长非要把你挖出来,还救了你,谁叫他要坏我的事儿。老子不杀他杀谁?”
“你杀了我爹!杀了郑大叔!”红英情状愈发癫狂。
二寨主狞笑道:“发疯,发狂吧,练了这等功夫只要你发疯发狂就会爆体而亡,老子死了,你个小杂种也活不成。”
罗裳闻得此言,心中顿时一惊,红英虽糊涂,却罪不至死,至于二寨主,她还要带回去给郑大娘交差呢。
于是罗裳凝聚了异能,飞身上前,想阻止红英。
烈火中,红英的眼被映照得通红,她被二寨主刺激得发了疯,拼尽全力,朝罗裳击出一掌。
噼里啪啦的响声几乎将鹰头岭震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