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缘强装平静,神色淡定地领着曲星竹走出房门,实则内心一阵反感恶心涌来涌去,曲星竹没有吭声,默默地跟在唐缘身后,他一直悄悄的,存在感并不强,要不是唐缘心里一直挂念着他,恐怕早就把他遗忘了。
“刘府已经将人下葬,我们也看不到什么了。”唐缘沉思片刻,回过头去定定地看着曲星。
曲星竹抬头看着他,眼里全是复杂之色,显然是他也能看见这府里的污糟,见唐缘看过来之后,他犹豫了一下,开口说道:“师兄,那位刘员外明显没说实话,我们真的要帮他吗?”
曲星竹顶着一张软软糯糯的小脸,抬着头看向唐缘,眼里亮晶晶的,不知什么时候唐缘的手不自觉就已经揉了一会,曲星竹乖乖的让他的大师兄揉着头,很是乖巧。唐缘没说话,小手又悄悄攀上了他的小脸,手底下的触感柔软滑腻,让人很容易就伸手去捏。
结果唐缘还真就捏了一把。
感受到脸上的软肉被人捏起,曲星竹瞪大了眼睛,满眼都是懵懂和傻气,配上他幼感十足的小脸,看起来无顶的呆萌,萌的唐缘感到自己的心上猛地被射伤了一箭。
啊,真是可爱啊。
主角小时候这么可爱,杀千刀的唐昀之你怎么敢下的去手!唐缘心里满是咆哮。
“师兄?”
软软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,唐缘总算回过神来,朝着他微笑了一下,终于回答道:“不管他是否撒谎,我们都是尽修士应尽的责任,我们都是依照他对我们说的内容办事,若是他没撒谎,自然是无需担忧;但若是真撒了谎,那就是他自己自讨苦吃,咎由自取。无论结果如何,他都要自己承担。”
曲星竹似懂非懂地“哦”了一句。
原来是刚刚,那位刘员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恳求唐缘一定要救他的命,结果当唐缘询问真相时,却把事实拼命往身后藏。
刘员外躺在床榻上,用手背抹着脸,同时又声泪俱下道:“仙师啊,您可真得救救我啊!我这条命就靠你了啊。“
拒绝了刘员外涕泪交零的央求,唐缘淡淡地说道:“刘员外,其实你如今这样只是因为恐惧之情过甚透过肺腑,郁气郁结于心导致,不过你说什么恶鬼向你索命这件事,我只询问你,你是否涉及过一些女子的性命。”
听到“女子性命”四个字,刘员外瞳孔微震,忌惮之色陡然升起,眼中慢慢都是猜忌,他讪讪地道:“仙师,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。”
唐缘见到他一副装作听不懂的模样,如果他现在准备看他眼色的话就应该不要说下去,而他并不准备帮他遮掩这种肮脏的秽迹,于是就继续说了下去:“我的意思是想问你,你是否曾经害过一些女子的姓命,”抬头看了一眼如今已经爬到床头上应该刚刚成型的婴儿,继续微笑道:“或者,还有孩子。”
听闻此话,刘员外脸色完全变了,他冷下脸,嘴唇轻启,蠕动了几下却没有说出话来。看来是在思考如何警告一下这位不太知好歹的仙师。
半晌之后,他又重新挤出一个笑容道:“仙师,你多虑了。我绝对不曾害过任何人的性命,更别提什么孩子了。仙师,你可千万不要瞎说,万一被外面别有用心之人听见,指不定怎么传我呢!”
曲星竹此时察觉到了不对,刚刚他跟着进门时,就感觉非常不对,按理说这种富贵的人家都追求吉利和热闹以保长命富贵,但是除了这里的装饰有着这样的意思,其他的上面他是一点也没看出来。尤其是,半路上除了色若死灰默默干活的仆人,就是那些茫然着脸只会绕着院子打转的女鬼。
于是,他又竖起耳朵仔细去听二人的对话。
唐缘见他如此油盐不进,也不打算说什么了,只能顺着他的话叮嘱了几句,接着起身拉着曲星竹往外走,到了大门之后也不要那老管家送了,直接就出了门。
他们晚上并没有回山门,唐缘带着曲星竹找了一间客栈住下,第二日又去了刘府前面。
“这刘府从外面一看,还真是怨气冲天,罪孽深重。”
唐缘领着曲星竹在刘府对面的一个茶摊上坐了下来,要了一壶茶之后,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,淡声说道。
曲星竹悄悄地说了一句,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。
唐缘:“嗯?”
曲星竹笑道!“没什么,师兄。我有一点不是很明白,那些女鬼怎么都只是绕着他的院子游走,而不是直接进去找他算账啊?”
唐缘放下茶,垂下眼眸看他,并说道:“进去的时候你没有看见那门上黄色的符纸吗?”
曲星竹思索一下,发现自己还真看到过,“那是因为那些符纸镇住了屋子,不让那些女鬼接近。”
没说完又皱起了眉,继续道:“可是不对啊,如果真的能镇住,那屋子里那些东西是什么?”
“那符纸确实起的是这种作用,只不过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就是了,所以也就只能镇住一些道行不高的鬼物,那些镇不住的,自然就拦不住了。”
唐缘又抿了口茶,说:“那被他送去官府的法师看来还是帮了他的,只不过后来为什么想要卷了钱财逃跑,应该是受了反噬镇不住了,想要偷偷离开吧。”
“可是,我看那些女子数量也不少,应该也不能是一夕之间做出来的事。怎么会突然爆发,还找上了刘员外。而且这与陈师傅和马夫的死有什么关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