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宸那边脑子有点宕机,他干脆坐在地上摆烂,绕是旁边的人叽叽喳喳。
“我才是真的,你怎么不说话了?”
“你是不是跑了,快回来啊!”
“我自己说话有点累,你好歹说句话啊!”
他摆了摆手,拉长调道:“不——说——了,和你说话好累——”
“你嫌和我说话累?!”对面似乎没料到这一茬。
靳宸拍了拍自己的肚子:“是啊,你好能说话,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?”
“……你就这么不在乎谁是靳宸?”
听到这话他似乎是思考了一瞬,但随后立马笑了起来:“不在乎吗?当然在乎,但靳宸可以有很多,我只有一个。”
“你现在反倒不害怕了。”
“我都看不着了,又不会有像之前那样攻击玩家的游戏,反而有了休息的时间,真香啊——”
世界上和他重名重姓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了,在这纠结又有什么用。
“可这里的其他人——”
“你可闭嘴吧活爹,你不说话我也不拿你当哑巴,我就大大咧咧的,咱俩各自安好,谁也别打扰谁休息啊。”
他这边的气氛轻松很多,可能是本身性格的影响,让他们这里看上去更和谐一些。
谭霜捂住自己的耳朵,不想听到对面的人说话。
“喂,你还不说话,不会是害怕了吧?”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声带着难掩的嘲讽。
谭霜的手腕被人抓住,然后缓缓拿下去,她清晰地听到了对面那个人的声音。
“胆小鬼,谭霜可不是这样。”她说,“真正的谭霜可比你勇敢的多。”
“而你一直在害怕,害怕什么?死亡还是尸骨无存?”
谭霜瞳孔猛缩,但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她确实害怕死亡,害怕不能从这个鬼地方离开。
“可你越害怕,就越无法从这里离开。”那个人说,“我是谭霜,你是‘我’,我们两个分开,我出去带着你的信念一起离开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她反驳,“你怎么会知道我想要什么。”
“你就一定知道吗?”
她沉默了,因为她也不知道。
那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你不知道?”她发出一声浅笑,“可我知道,我比任何人都清楚,你该叫我——”
“谭霜。”
*
白夜行闭上眼睛,其他人的声音无法干预他,对面的人也无法干预他。
“喂,你在想什么。”前面的人不耐烦的声音响起。
他没有睁开眼睛,只是平静道:“在想怎么样能看到你。”
“别白费力气了,你是看不到我的。”
这话并没有让他生气,至少沉思了一阵才说:“你说你很了解白夜行,那你说他是什么样的人。”
那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开口:“薄情寡义、杀人如麻、孤行己见、十恶不赦,还有很多我觉得我说不完。”
短短几秒的时间,他可能听到了全世界最恶毒的词语用在那个叫白夜行的人身上。
说到最后,那人的笑声更加明显,带着怜悯:“他是个可怜的亡命徒,一无所有。”
“你是吗?”他问。
那个人不可置否,耸了耸肩,却又想起来他看不见,几秒后回了句:“是,虽然你看不到我,但告诉你一件事。”
“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。”
“也许你说得对,你是白夜行。”他皮笑肉不笑道,“你知道吗,这个世界上可以有千万个白夜行,但真正的我,只有一个。”
感受到面前的人低气压,他说:“你应该考虑一下,或者说,你可以看看镜子里的自己。”
“闭上眼睛好好想想。”
他似乎又听到了咔咔声,这次他闭着眼睛,思绪飘了很远,他能摸到变成玩偶的身体,也能摸到身前人体的触感。
他现在应该已经不算人了吧。
但确认是不是人还有一个方法,那就是血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