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陪着姨夫喝了酒,在研磨开车回自己家路上,艾洛很快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。
如今的气温,已然有几分初冬的意思。
一到了晚上,凉意更加浓了。
在途径的路上,研磨注意到,有两个路灯似乎是坏掉了。
一晃一晃的闪着光。
整条路的氛围,都因为这个闪烁的黄光,让人觉得有些恍惚不安。
研磨把车停都路边,将自己的外套披在艾洛身上。
她似乎是做了不好的梦。眉头紧缩着,久久都没有舒展。
所以再次发动车子时,研磨的速度很慢。
几乎是用交规允许的,最慢时速开车。
以至于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了。
正如研磨所猜的那般,艾洛又一次,梦见了自己的爷爷。
梦是在踏入家门的那一刻
艾洛初见爷爷的时候,就觉得他比电视里,那些狰狞的杀人鬼,还要可怕。
那些鬼怪的恐怖之感,如今都具象化的,出现在这位祖父身上。
那如刀刻般的每一条皱纹,就像刀疤一样,透露着他的凶恶。
配上他冰冷到满是蔑视的眼神。
只会让人觉得,自己在他眼中,就是一个随时可以灭杀的蝼蚁。
从第一次见面起,爷爷就不再允许她说日语。
只要她说一次,旁边的女仆就会用金属的尺子,击打她的掌心。
所以在双手肿到,手指都无法弯曲后,艾洛学会了德语的日常对话。
而这中间,竟然只花费了一周时间。
那雕刻了精致把手的尺子,似乎就是用来责罚艾洛的。
被它击打下的掌心,先是发凉。
而双手后就肉眼可见的,变得血红。
她好像无止境的在受责罚,可又不能掉泪。
因为艾洛知道,爷爷是不允许舒尔茨血脉的人落泪。
并且随着戒尺的敲打,周围的环境,也从哪富丽堂皇的客厅,变成了她日常练琴的屋子。
而后又突然变成了,她最害怕的禁闭室。
艾洛很想呼喊,但又不知道该向谁求救。
她甚至都不知道,该叫出谁的名字。
随着那无穷无尽的责罚落下,艾洛眼看自己的双手血肉模糊。
而那戒尺还在不知疲倦的,敲打着她的烂肉。
她不觉得疼痛。
因为内心空白的虚无。让她更感绝望。
好像时间马上就进入永恒,自己马上就要,跌入无穷尽的深渊时。
她终于哭着喊了一声:“妈妈!”
猛然睁眼时,艾洛第一眼看到的,是装修简陋的车库墙壁。
车库内的灯光是暗黄黄的。
在暖色的包裹下,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寒冷。
艾洛看向身边已经把车停好的研磨。
想向他确认,自己有没有说梦话。但又睡意朦胧的,不知如何开口。
“正好你醒了,帮我锁一下车库门。”
研磨照理是推开车门就走,把懒得做的小活丢给艾洛。
不过这也让艾洛知道,自己刚才没有说梦话。
毕竟自己的母亲在研磨这里,已经算是个会点燃火药的危险词了。
艾洛打了个哈欠。
揉着眼睛走下车时,还不小心弄掉了研磨的外套。
可就在艾洛捡起外套的时候,一张名片的掉落,让她突然如触电一般,愣在原地。
因为那张黑金色的名片上,赫然写着【柳下贤人】四个字。
在看到这个名字后,艾洛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而后也迅速的回忆起,在她到达日本的第一天,研磨匆忙关闭自己笔记本电脑的样子。
艾洛连捡起名片都需要鼓起勇气。
她指尖有些抖,从地上拿起纸片时,是用了指甲扣起来的。
车库昏黄的灯光,还是让艾洛看清了,柳下国际事务所的字样。
从高中时被叔父强行接走的时候,艾洛就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