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小孩毫不犹豫下水,然后撒丫子在田沟里跑来跑去,没玩一会身上就沾满了泥巴。
闻言弯腰轻松抓起脚下游过的鱼,光着脚丫跑向沈黎礼。
沈黎礼正闭着眼休息,脸颊忽然被黏腻的东西触碰了一下,鼻尖隐约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腥味,他迅速睁眼,却和圆溜溜的鱼眼睛对视上了,吓得往后仰。
“什么东西?”
“当当当…新鲜活鱼,给你看一下摸一下,不算白来噢。”
闻言抓着他的手摸了鱼肚子一把,又把鱼放在他手心意思了一下,看着沈黎礼呆愣愣的样子,趁人不备,给他脸上手上抹了些许泥巴,捧着鱼颠颠的跑远。
反应过来的沈黎礼看着手心的泥,又看了看闻言充满活力的背影,只能笑笑就算过了。
稻田里,一大两小凑在一块祸害小鱼们,闻言指挥着弟弟妹妹钻进水稻株距间隙里抓搁浅的鱼,踩的大坑小坑遍地是,小孩又站不稳,稻子被压的东倒西歪,然后指着对方脸上的泥巴哈哈大笑。
闻三叔第一个看不过去,走过来把两小孩揪着领子就往外拎,指着鼻子教训,大有他们再进来,别说鱼,晚饭都吃不上了的意思。
回程的路上,大人们提着大桶小桶的鱼,小孩们蹦蹦跳跳的帮忙推着轮椅。
回家第一件事,把鱼养在大盆里,让它吐吐泥巴。
闻爸和几个婶婶在厨房忙活着晚饭,闻二叔三叔蹲在水管前面处理鱼,分好晚上炖鱼的分量之后,把剩下的鱼全部刨肚子拿掉内脏和鱼鳃,摊开晒干,或者拿草绳从腮帮子穿成串晾晒,储藏的好,到冬天拿出来又是一顿美味。
闻言上学时候赶不上趟,就等着冬天吃一口,今年留的比较多,闻言弟弟和二叔家的妹妹倒是有口福了。
二叔家的房子正房矮房隔的远,院子很大,栽了葡萄树还搭了架子,还搞了小花坛,里面种着一棵桃树还有柿子树和两三棵石榴树,这个季节,树梢上全都挂满半大的果实。
二爷爷端着搪瓷杯在葡萄树下面乘凉,和沈黎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,闻言则带着弟弟妹妹们去了房子后面的菜地里摘菜。
菜地是水田改成的,四五分的地,高低分成五六垄,应季的青菜长势特别好,闻言指使闻东东掐了一把小葱和水灵的香菜,又摘了一把香叶回去。
突然,闻一一背着手,鬼鬼祟祟地来到闻言身旁,扯着她的袖子让她看自己手心,闻言定睛一看,一颗青涩拳头大小的不知名果子躺在手心上。
“这是什么东西,你那里拿来的?”闻言接过果子,举到眼前认真看了几眼,没认出来。
“我在隔壁叔叔家院子里摘的,应该很好吃。”闻东东听见妹妹说很好吃,眼睛都亮了,腆着脸凑上来就要伸手去拿。
“我看看,姐,给我看看。”
闻言把手举起来,好笑的看着他,闻东踮着脚跳起来勾不到,急的围着她团团转。
“你想要啊?”闻言憋着笑把果子拿到他眼前转了一圈,明知故问。
“嗯,嗯”闻东疯狂点头,看着闻言递过来,把手上的菜全部放到地上,虔诚地伸手双手,掌心朝上接了过来。
然后,他闻了又闻,看了又看。
“可以吃,你要不试试?”闻一一,眼睛咕噜咕噜转着,凑到闻东耳边低语,还把嘴巴遮住,以防闻言看见她说了什么。
闻言正纳闷两小的背着她说啥悄悄话呢,转头就看见闻东东把果子凑到嘴边,一口咬了下去,她紧张的等着弟弟的反应,然后就看见有红色液体顺着闻东嘴角往下流,紧接着他捂着嘴爆发出尖锐的哭喊声。
“啊!呜呜………”闻东捂着嘴哭的巨响,但就是舍不得吐掉嘴里的东西,手上还紧紧拿着咬了一口的不知名果子。
“怎么了?我看看,我看看。”闻言丢掉果子,焦急地扒着他的嘴巴看。
二婶三婶闻声跑了出来,看见满嘴血的闻东,急急忙忙的把他拉回了家。
闻言拾起地上散落的菜急忙跟上,闻东抽抽搭搭的哭着坐在三婶身边,三婶一脸无奈的给他擦着眼泪,示意众人看桌子,闻言走近才看清,桌面上放着的是一颗已经被蛀虫啃食过半黝黑的牙齿…
“他就是活该,那颗牙都摇摇晃晃的了,死活不让他爸拔掉,现在好了,掉下来了。”三婶瞪了一眼哭哭啼啼的闻东,朝闻言说道,“他没事,男孩子皮实的很,明天就好了。”
罪魁祸首闻一一躲在二婶后面捂着嘴嘲笑闻东。这臭小子不长记性,被闻一一坑了那么多次还上当,闻言心里这么想着,摇了摇头上前摸了一把稳定的脑袋,然后把菜拿去厨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