崖底依旧漆黑一片，不见一物，只觉深渊诡异，像是有妖魔藏身其中，人稍有不慎，便会被其吞噬。

月明归瞥了一眼断崖，说：“那下去看看？”

“嗯。”贺兰燝应声，召唤出灵剑便要下崖。

“等等，贺兰公子，你御剑下去了，我怎么办？带带我呗！”月明归笑盈盈地，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。

贺兰燝轻蔑一笑，说：“我瞧着这崖壁上有许多藤条，你大可顺藤而下。”

“万万不可，这悬崖深不见底，若是掉下去，我定会尸骨无存。贺兰公子，切莫开如此玩笑，在下虽不才，但也是一条鲜活的命呀！”月明归说得极其认真。

贺兰燝像是认同了他的说法，颔首说：“倒也有几分道理，那你便在上面陪着小黑，莫要教它被野兽叼了去。”

“你带着我也能有个照应，兴许我能发现你忽略的线索。至于小黑么，我抱着总行罢？”月明归说着，还当真走到小黑面前，将它抱在怀里。

“罢了。”贺兰燝终是不再逗他，“看你倒也诚恳，我便带着你罢。上来！”

贺兰燝用目光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，月明归便抱起灵犬走过去，抬脚试了试高度，不知贺兰燝是不是故意为之，灵剑太高，月明归试了几次都站不上去。

“贺兰公子，能否低一些？你瞧我这……委实有些困难。”月明归笑得颇为谄媚。

贺兰燝勾勾唇角，抓住时机奚落道：“啧，你瞧我，怎么没注意你这般无用，我且给你放低一些，快些站上来。”

月明归并不恼，等贺兰燝放低灵剑后便跳了上去，还不忘朝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。可刚一站定，贺兰燝便御剑下行，月明归未有准备，身子往后倾斜险些跌下灵剑，吓得他一把拽住贺兰燝衣袖，方才不至于摔成肉泥。

贺兰燝心中畅快，表面上则拂开月明归的手，叫他莫要拉拉扯扯，污了他的衣衫。

月光难至，崖底漆黑，谈何寻找线索，正当月明归要陈述这个现状时，却见贺兰燝手在乾坤袋中掏了几下，找出一个拳头大的明珠，散发的光亮简直堪比天空那弯圆月。

月明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，直勾勾看着那明珠垂涎三尺，“贺兰公子，这万丈玲珑珠可是在极北之地吸收天地精华，蕴含灵气，乃极寒之物，千年方出一颗，你这怎么随随便便就拿出来了？”

月明归的眼睛就像长在了那明珠之上，根本挪不开。贺兰燝看出了他的贪婪，得意一笑，问：“你喜欢？”

“嗯嗯！”月明归点头如捣蒜。

“喜欢就多看两眼，待会儿我收将起来，你便见不着了。”

“让我摸摸。”月明归伸出手去，却被贺兰燝阻拦，没能一摸明珠，心下失望。

“罢了，我瞧着也不是什么好物。”月明归酸溜溜地抱着手，目光挪向别处。

忽然，月明归眼前一亮，看向崖壁一处时神情严肃了几分，等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，方指着那处说：“贺兰公子，你瞧那边是否有处山洞？”

贺兰燝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，果真见得一处黑幽幽的山洞，约摸人高，隐藏在顺崖而生的爬山虎之后，若非有万丈玲珑珠照明，只怕难以发觉。即便是青天白日，想来也鲜少有人到这危险之处发现这么一个山洞，委实隐蔽至极。

越是隐蔽，便越是有可能藏匿秘密，回想灵犬不走，两个人相视一眼，都心照不宣地明白对方心思。贺兰燝御剑飞去，直接在洞中落脚。

洞口风大，洞中阴寒，空气中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味道，冲击着两个人的神经。

不消多说，两人也明白找对了地方。

贺兰燝左手捧着万丈玲珑珠，右手握着凌雾剑，带头往山洞内走去。越往里走，那股味道便越发明显，月明归倒是还能泰然自若，但却为难了向来养尊处优，钟鼓馔玉的贺兰燝。

贺兰燝忽然停下，月明归不曾注意，一头撞在他后背，贺兰燝却出奇地没有呵斥他。他绕到贺兰燝前面，一眼便见他脸色如土，难看至极。

“哎呀，贺兰公子这是怎么了？身体不好么？”

“我好得很！”贺兰燝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，极力不想月明归看轻了他。

月明归笑道：“承认自己不适应这样的环境并不丢人，尤其是您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。哎，我就好人做到底，带头走前面罢，不过贺兰公子得将明珠借我，否则我看不清前路，若是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便不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