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为何会昭容峰的剑法?”万不歧追问贺兰燝。
这昭容峰乃是仙鎏派五大峰之一,玄极剑法乃峰主高瞻自创,只传内门弟子,贺兰燝未曾拜师昭容,却懂其剑法,俨然不寻常。
“我……”贺兰燝将欲脱口而出的我怎么知道咽了回去,转而说:“关你屁事!”
月明归无奈扶额,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,上天究竟是发了什么疯,才让这两尊大佛相遇?为了让二人转移注意力,月明归问贺兰燝:“方才你在停尸房发现了什么,怎会露出那种神情?这一路上你一言不发,我还在担心你呢。”
“你担心我?月神棍,别假了。”贺兰燝轻笑一声,用调侃的语气说:“你不是一半灵么?你倒是算一算啊!”
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,月明归却不慌不忙,云淡风轻。这不让他算也就罢了,既然主动要求了,也别怪他拆他台。
“当真要我算?我这好的不灵坏的灵的名声可并非空穴来风。我算一算啊,唔,原来是你受不了那解剖的场面,等事情结束之后胃里早已是翻江倒海,你怕多说一个字都会露馅,所以才急匆匆回来。回房后你焚香沐浴好几回,试图洗掉身上的味道,就是不知躲着吐了几回,我瞧着你脸色有些差呢。”
“行了,你别说了!”贺兰燝喝止道,方才还故意发出刁难的人,此刻脸都黑了,“说回验尸发现。”
月明归往贺兰燝身边凑了凑,嗅了嗅鼻子,不知死活地补充道:“其实你身上没味道,特别香,一个大男人这么香,还怪有意思的。”
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想看贺兰燝急得跳脚的模样。
贺兰燝狠狠剜了他一眼,哼了一声便往花厅而去。
三个人回到花厅,心平气和地坐下,开始讨论案情。
贺兰燝首先说出了今日解剖那些尸体的发现,也是唯一的重大发现。
“我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了。”
贺兰燝一句开场白,让月明归和万不歧都不由得严肃了许多。
“他们中了一种叫做万丝血的毒,其实我也从未见过这种毒,只在书上看到过,据传是百年前天魇宫南护法宦雀所制,无色无味,中此毒者,精血溃散,顺发而出,药石无医。”
贺兰燝说到此处顿了顿,也不知是不是联想到了六十几名受害者死前,头颅之上每一个毛孔都渗出血来的怪异场景。
片刻后他方继续说:“这种毒很难检验出来,毒虽入肺腑,但却与精血一起顺发而出,血尽毒亦尽,不会残留于体内,倒是能从头部看出异样,凶手砍头便是为隐藏自己的行凶手法。
“须知修道者与常人不同,心脏之精血不亚于丹田之灵气,一滴精血十年功,血亏则功废,血尽而人亡,我观这些死者的精血皆已不在,是故有所怀疑。
“直至我检查了郎伏尸身,这才最终确认毒物乃万丝血,因为他的体内尚有残毒,也就是说,郎伏体内的毒尚未随其精血排完,便被凶手削去头颅。这与你先前推测的一样,郎伏兴许见过凶手,有过反抗,还死于他自己的刀下。”
贺兰燝说到此处,看向月明归,月明归则一脸凝重地琢磨着贺兰燝的话,“万丝血,蚀骨水,这个案子里出现了太多不该出现的禁物,只是这禁物何处来?”
“答案已经很明显了,定是这天魇宫之人在作祟,还真是山中无老虎,猴子称大王,季云初不在了,他手底下之人便胡作非为。”贺兰燝说得十分笃定。
“依你之言,你觉得那妖王季云初若在,他手底下之人便不会胡作非为?可那季云初不才是仙门大患,死有余辜么?”月明归道。
“你懂什么?”贺兰燝呛道。
月明归只是笑了一笑,转而说,“是不是天魇宫还不好说,不过这两样东西却是非常好的调查方向,它们同为万仙盟禁物,要想得到必然不易,我们只要顺藤摸瓜找出这两样东西的来历,便一定能找到凶手的线索。”
几人正说着,一名侍女走了进来,朝几人行了一礼后,说:“世子,明公子,万公子,城主晚宴已经备好,还请三位移步城主府,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了。”
贺兰燝站起身,理了理衣衫,说:“这便去,不过他便不必了。”
侍女见贺兰燝指着万不歧,便恭敬地说:“城主听说了万公子到来,也盛情相邀。”
“不必了,我还有事,替我谢谢城主。”不等贺兰燝开口,万不歧便率先开口回绝了邀请,这么看来,倒显得贺兰燝过于小气,斤斤计较。
明明挤兑了万不歧,明明自己胜利了,贺兰燝却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,望着他远去的挺拔背影,竟觉得自己输了?
见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