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明归确实帮不上忙,遇上这种要人命的打斗场面,他只能往角落里躲,帮不上忙便罢,添乱就不太好了。
“两位,怎么还看戏呢?赶紧帮忙呀!”月明归对那两名衙役说道,急得都快跺脚了,他可不想死在这山洞里。
那小胡子瞥了一眼贺兰燝,言道:“我瞧这贺兰公子游刃有余,无需我等帮忙。”
月明归道:“他不需要我需要,快快快,你们过来护着我,我好怕,万一伤着我当如何?我体弱,可经不起折腾,待会儿要是受个伤流个血,还不得疼死我!”
周廉虽只为金丹,但血稚功能瞬间调动周身灵力,且阴狠无比,为此贺兰燝一时间没能讨得好处。当然,周廉也未占上风,身上倒是多了几道剑伤,皮开肉绽,看着都疼。
兴许是见贺兰燝不好对付,周廉忽然转了方向,朝躲在角落的月明归攻击而去。便是眼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力之人将他揭穿,暴露在视野之中,他杀不了姓贺的,还杀不了这么一个痨病鬼么?
周廉掌风调转太过突然,贺兰燝意识到时,周廉已经朝月明归攻击而去,他脱口而出:“月明归小心!”
话音刚落,周廉手掌离月明归便仅有一寸距离,眼看着就要打在月明归身上,从而让他也皮肤寸裂而死,可却在这时,忽见银光闪过,随后便是一声惨叫。
彼时月明归吓得用手捂住脸,等他听到惨叫壮着胆子看过去时,便见得周廉满手是血,而那试图袭杀他的手掌落在地上,切口整齐,被鲜血浸染,再也嚣张不了半分。
至于那动手断周廉掌之人,竟是他带来的小胡子衙役。他手中握的剑仍在淌血,召示着方才发生这一切尽是出自他手。
“优柔寡断。”小胡子瞥了一眼贺兰燝说道,“血稚功所有功力都集中于掌心,断其掌便可,何须与他纠缠。”
贺兰燝不语,兀自将剑收回鞘中,两步走到月明归身边,询问:“喂,你怎么样?”
“死不了死不了,多谢贺兰公子关心。”月明归抚着胸口说道,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。
两人谈话之间,小胡子衙役和那精瘦的衙役身上灵光乍现,待灵光消散,小胡子变成了薛龄儿,精瘦者变成了池远,竟是早就替换了周廉手下,将洞中一切尽收眼底。
薛龄儿用剑抵住周廉脖子,冷声说:“你害死这么多人,杀了我的灵犬,还有什么可说的?”
所谓兵败如山倒,周廉如今就如坍塌的大山,再也无重好之日,他深知这一点,便无所畏惧,仰天大笑:“你们看啊,即便不入仙门,我还是照样修炼,仙门算得了什么!”
池远愤愤道:“你的修道乃建立在别人性命之上,我辈修道者,应当以天下太平为己任,立身天地间理当一身正气,而非你这般草菅人命!”
薛龄儿道:“池师兄,这般恶徒不必与他讲这许多大道理,他也听不懂,待我带他回罪清峰受审,他下半辈子便在悲山牢中生不如死罢!”
周廉像是疯了一样,还在大笑,笑得没了力气,便又瘫坐着失声苦笑,不知究竟是想到了自己这一生的点滴,还是想到了悲山牢中的生不如死。
薛龄儿用捆仙绳将他绑住后,方对月明归与贺兰燝说:“二位,此番赤柔县一事你们全程参与其中,还请随我回仙鎏派,在樊峰主面前做个证,理清事情来龙去脉,以便审判此恶徒。”
贺兰燝想也不想便应道:“理当如此。”
贺兰燝的反应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要去仙鎏派一般,这倒也不足为奇,他自小便想拜师仙鎏,奈何岐渊王不允,愿望一直没能实现。如今能去仙鎏,虽不是拜师,但能去看看也是好的。
但月明归的反应便与贺兰燝完全不一样,他面露难色,说:“薛姑娘,我看我就不必去了罢?我一个小小的江湖算命师,说出来的话没几分可信度,这霁月谷少谷主便不同了,他的话一言九鼎,有他在,这件事必然能说得一清二楚。况且你瞧,我这身无长物之态,还得靠算命赚钱糊口呢,没时间,真没时间呀!”
贺兰燝讥讽道:“你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,不过我看你不是自谦,而是怕了这罪清峰。怎么?怕被樊峰主以行骗之罪关进悲山牢中?”
月明归笑而不语,一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的模样,并未反驳。总之,只要不让他去仙鎏派,便一切好说。
薛龄儿倒是没有为难月明归,他有一句话说得很对,去罪清峰说明情况,一个贺兰燝足矣,不必再带一个累赘。
“也罢,贺兰公子,便劳烦你随我走一趟了。”薛龄儿说罢,又看向池远,说:“池师兄,城中善后之事便劳烦你同衙署处理了,此人作恶多端,我需尽快将他送回罪清峰。”
池远道:“薛师妹放心去,此处便交给我。”
薛龄儿郑重地点了点头,随后拖着被五花大绑的周廉,与贺兰燝一起出了洞,御剑往仙鎏派方向而去。
之后,池远也带着月明归和被吓傻的衙役离开了山洞。
断崖之上的人们还在翘首以盼,渴望知道一些事情真相,他们先是看到有人御剑离开,而后又看到池远领着两个人上崖,便更加激动起来,七嘴八舌地询问状况。
城中人城中事自有人处理,光是想想那皑皑白骨现世的场面,便足以让人闻之落泪。月明归无意参与那哭天抢地的一幕,便趁着混乱溜之大吉。
他的小摊,该是换个地方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