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巧舌如簧。”

好在万不歧并未继续这个话题，转而看向月明归腰间的丑葫芦，似有所想。月明归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自己的葫芦，不由得皱了皱眉。

“你葫芦里装的什么？”万不歧冷不丁地问道。

月明归还在思考万不歧看着葫芦的动机，被他这么一问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，过了片刻才答道：“葫芦里装的自然是酒，不过抱歉，方才已经被我喝完了，所以不能分你一些。”

“离魂症喝酒？当我好骗？况且这也没有酒味。”

“这酒很淡，乃我师父无为子特地为我酿的，你也知我身子不好，喝不得烈酒，就得喝这种药酒。”

“给我看看。”

“已经喝完了，真的，没什么好看的。这葫芦这么丑，你总归不会是看上我这葫芦了罢？这是我在桃云观里摘来自己做的，你若是喜欢，我下次找个周正的……”

不等月明归把话说完，万不歧已经一闪身来到他身边，伸手就要去抢夺那歪脖子丑葫芦。他的手刚碰到葫芦，便有另一只手快于他将葫芦抢了过去，随后那人将月明归护在了身后，正是贺兰燝无疑。

此刻贺兰燝已经换了一身绫罗红衣，手持凌雾剑，恢复了少年郎的意气风发。他的身上有皂角的清香，想来是回房沐浴过了，这倒也对，方才停尸房里的场景别说贺兰燝了，就连月明归想起来都心有余悸。解剖尸体，绝对不是该去围观的事情。

“万不歧，谁教你在此胡作非为的？”贺兰燝厉声说道。

“葫芦给我。”万不歧冷声命令。

贺兰燝扭头就将葫芦还给了月明归，而后义正词严地对万不歧说：“这葫芦是月明归的，他不愿意给你看，你便不能看。”

“若我偏要看呢？”万不歧似乎有些动怒，眼眸之中多了几分阴鸷。

贺兰燝持剑抬手，威胁道：“那便打赢我再说！老子正好想找人痛痛快快打一架，转移一下注意力。”

言毕，贺兰燝拔剑便朝万不歧刺了过去，万不歧侧身一躲，贺兰燝紧追不舍，两人便在这花厅打了起来。

月明归也没想到事情会莫名其妙地这样发展，想劝说，可那两人已经打到了屋外，可怜了那些个盆景，受这无妄之灾盆毁景灭。

两人都是剑修，利剑碰撞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宅子里尤其明显，月明归追出去高声呼喊，想要劝停，奈何两人都不是轻易妥协的性子，越打越厉害，刀光剑影，灵光四溅，让屋顶的瓦块都受了波及，跌落一地，再这样下去房子都要被拆了。

到最后，月明归干脆放弃了，他回到花厅，一来身子还是感觉累，不想站着，二来躲在花厅才能避免被那二人误伤。

“昭容峰玄极剑法，你为何会？”

随着万不歧这一声询问，外头的兵器碰撞声方停下。月明归放下手中茶盏走出去，便见得二人打斗虽停止了，但手中的剑却是指着对方的，稍有不慎谈不妥，大抵又会打起来。

月明归还想问贺兰燝都发现了些什么，不想在此时见他们打斗，便忙小跑着过去，站在二人中间，笑眯眯小心翼翼地将两人的剑推开，说：“哎呀，有话好好说，大家也算是朋友了，何必如此针锋相对？”

“谁跟他是朋友？”贺兰燝与万不歧同时说道，在这件事上出奇地有默契。

月明归依旧笑着调解：“行行行，不当朋友，谁也不是谁的朋友。快把剑收起来，莫要伤着我，我身子差，经不起折腾。”

贺兰燝定定地看了月明归一会儿，又越过他瞪了一眼万不歧，方才将剑收回鞘中。万不歧随后也将剑收将起来，这场闹剧才算是告一段落。

月明归重重地松了一口气，算是怕了这两尊大佛。